折丹

【簇邪】北京爱情故事 之四

站街梗,有路人老吴暗示,老吴老张箭头设定,部分苏黑提及。原梗走这里

前篇:   


黎簇进来教室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拳打在了张志明脸上。

他们学校高三生和高四生的时间表相同,两个礼拜放一次假,放假那周六上午不上早自习,结束早预备以后连上四节正课,上完再开一个二十多分钟的小班会就各回各家。

一般来说从第三节课开始老师们会去开年级例会,这样一来后两节课就变成了学生们自由交流的自习,只要不闹得太过分老师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做是紧张太久的放松活动。所以打闹、戏耍,男女生非正常接触(学校规定里对谈恋爱的书面形容,男女生一起去食堂吃饭都算,有浓厚的文字狱色彩),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儿基本都发生在这个时候。

不过平时大家顶多玩玩手机说说小话,今天杨精密请假去吃喜酒,张志明他们才敢在这时候搞七搞八。

这架打得有点惨烈,苏万被好几个男生卡着脖子按在座位上,黎簇先声夺人,虽然上来就给了张志明一拳镇住了场子,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哪怕他手长脚长,运动神经发达,又勇猛无畏骁勇善战,能一个人暴打一群,脸上身上还是被打出好几块淤青。

黎簇的鼻梁被砸了一下,酸麻的感觉直往头上冲,但张志明还要更狼狈些,黎簇的膝盖狠狠顶着他的胃,他整个人姿态扭曲地扣在地上,嘴里呼哧呼哧地喊疼。

敢过来插手的人都被黎簇用书砸得不轻,苏万的信被黎簇从张志明手里一点一点抠出来,他看着张志明鼻子下面被打出来的两道鼻血,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冷笑。

活动了一下僵硬发疼的手,黎簇也懒得撂什么狠话,他把张志明打服以后拍了拍衣服站起来,皱巴巴的纸看也没看就扔回给苏万,他从瘫在地上的张志明身上迈过去,坐回座位以后整个人像没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周围的一切模模糊糊,他觉得脸上有点疼,又有点困,目光凝着教室里不知道哪个点脸上一副放空的表情。

苏万坐下的时候小声“嘶”了一下,黎簇转头看了一眼苏万嘴角的青肿,他发现苏万这样根本没法儿回家,很是烦恼地皱紧了眉头。

杨精密今天不在,这一架倒是容易在学校蒙混过关,黎簇心里放下一块儿石头,开始对着手表算还有多少分钟放课。

他打算放学后带苏万去一个地方。

西直门朝阳北路。红灯区。

再次踏进这个地界的时候苏万就觉得困扰他的谜题将要揭开了,但他又怕黎簇真的失足,一时间心里十分忐忑。

他脑海里的想法十分复杂,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想法里“黎簇夺回计划”勾了重重的血红色双引号,如果放到ppt上可能会有占据大半个篇幅的醒目效果。

黎簇根本不知道他身边儿这傻富二代想了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他想了想他一定能逮到的人也就黑眼镜了,于是直接带苏万去找了黑眼镜。

黑眼镜平时没事干就喜欢往他们这破地方晃悠,白天睡醒了到小麻将馆里吃个饭打打麻将,一群人坐在一起开开玩笑打打黄腔,俨然经营成一个黄赌毒窝点,片警路过怕是要马上被扫黄打非。

苏万黎簇来的也巧,今天黑老板他们打算好了要烫火锅,从肉铺现卖的上好牛羊肉,差肉铺老板切成五毫米厚的薄片,汤底是熬了一上午的大骨汤,埋了各种咸香佐料,肉片烫进黄铜锅里是最正宗不过的味道。

木炭是王胖子王老板带来的,他脑门上挂着几滴汗,上身只穿了一件撑得满满的二股筋背心,火锅汤在他的注视下咕咚咕咚地冒着泡,香味裹在热气里扑到他脸上,就这当口满身富态的王老板看起来竟更像厨房总领火工的大师傅,一眼看去专业得不能再专业了。

吴邪在一边儿洗菜,黑眼镜本来瘫在沙发上打手机游戏,被掌勺的王老板撵出去买火锅蘸料和卤味,眼见他出去了半小时,回来时两手空空,却领了两个满手火锅料、卤鸡爪和辣兔架的鼻青脸肿的小娃娃。

王胖子大惊,拉长语调唱起了京剧,“黑兄,你今日出门,是去收保护费——了——吗——”

一波三折余音绕梁,效果很是震撼,大大震慑了没见过王胖子几面的黎簇和根本没见过王胖子的苏万。

“我新收了两个小弟。”黑眼镜不动如山对答如流,“吴邪,医药箱呢。”

“呀!这凶人,竟沾了贩卖人口的腌臜伎俩。”王胖子继续唱,破锣嗓子硬挤出来的戏腔听得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后生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天真无邪小官人,朗朗白日,你可要为这两小无猜——做主啊——”

被两小无猜的黎簇和苏万傻在门口,开始踌躇该不该进去,被黑眼镜从背后一推,一个踉跄摔进门里,好悬没站稳。

吴邪扔下撕开的生菜去储藏室拿医药箱,他扔给王胖子一块儿干净毛巾让他擦脸,边走边让王胖子好好说话别作妖。

王胖子继续骚扰黑眼镜,他拿着毛巾做了个用帕子掩唇的闺阁小姐动作,扭吧扭吧地问这两个小同志到底是哪里来的。

黑眼镜说,他刚睡醒就被撵出去买火锅料,睡眼朦胧地从超市出来就见两个鼻青脸肿、穿着校服、一看就知道被其他花朵摧残过的祖国未来的花朵勾肩搭背地往他这边儿走,定睛一瞧才知道是黎簇那野小子和那天被他逗跑了的清纯同学。

黑眼镜又说,我一看就知道是在学校打架不敢回家,干脆收留过来吃顿午饭,顺便处理一下。

王胖子大惊,拈着兰花指质问他哪儿有这么好心。

黑眼镜把两个拘谨的小孩子招呼过来,让他别演了,赶紧把土豆红薯下了,省的一会儿煮不烂。

不一会儿吴邪就提着药箱回来了,他和黑眼镜一人一个按着落难小朋友消毒涂红药水,把两个颇有姿色的小帅哥涂成大花脸,心里颇为满足。

五个人围着桌子吃火锅,背景音乐是黑眼镜用小收音机放的粤语歌曲,苏万一口肉下肚心直口快地夸奖王胖子不愧是大师傅,手艺贼地道,吴邪和黑眼镜闷闷地笑,端起啤酒起哄敬“大师傅”一杯。

王胖子一边喝酒一遍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好好的潘家园王老板摇身一变成了宝德楼大师傅,真是道德沦丧。

众人哈哈大笑,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王老板借口临时有事儿,留下一地杯盘狼藉脚底抹油,黎簇和苏万被逼留下洗碗,不然就割肾抵债。

这显然是开玩笑,但黎簇和苏万还是老老实实留下洗碗,一个两个都像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吴邪和黑眼镜过来倒杯水他们都心惊胆战。

黎簇手脚麻利,他在家里洗碗洗多了,搞定他那份儿马上跳起来去找吴邪,留苏万一个人蹲在门口和黄铜火锅作斗争。可怜小富二代从来没洗过碗,油腻的胰子沾了一手,这时候他才深刻地体会到他家厨房里天天洗碗的阿姨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

黑眼镜就是这时候晃悠过来的,他坚决不在屋子里面当电灯泡,别的不说光黎簇那幅要告白的架势就足够他马不停蹄地冲出来,毕竟吴邪的笑话可不好看,麻烦。

火锅和洗洁精的味道混在一起蹭了苏万一身,他苦恼地和泡沫作斗争,一抬头又看见黑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他旁边,吓得差点一屁股坐下去。

他白净皮肤上没涂红药水的地方也涨得通红,黑眼镜凑近他,苏万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只能从假装黑眼镜老眼昏花看不见他,从那副擦得锃亮的墨镜上看他自己的倒影。

黑眼镜停不下来地嘴欠,“怎么了小孩儿,看见我这么惊讶,你喜欢我啊。”

苏万一瞬间感觉脑子里像在放烟花。

而屋子里的黎簇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其实还是没想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盯住坐在椅子上抽烟的吴邪,开始回忆他今天早晨做的那个梦。

隔着一条不怎么宽的门缝,吴邪的身体朦朦胧胧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像是烟雾又像是薄纱,整个场景笼着一层柔柔的光幕,线条柔和的腰腹和长腿牢牢地吸住黎簇的眼神,他看不清吴邪的脸,但他偏偏能够笃定梦里的人体就属于吴邪。

是寂静无声,也是暗潮汹涌。

也许是他直勾勾的眼神实在太打扰吴老板抽烟的兴趣,吴邪被他看毛了,吊儿郎当地凑近喷了他一脸烟气,香烟的味道呛得没留神儿正在吸气的黎簇一阵咳嗽,一句“你有病啊”就脱口而出。

吴老板挑了挑眉头,他把烟灰弹到水泥地上,看着黎簇像个小狗一样蹲在他跟前,脸上挂出些似笑非笑的戏谑,“我看是你有病。”

黎簇咬牙,他心想你他妈都光着身体在我梦里出镜了,我对着一个给我父亲般温暖的男人立正站好,可不就是我有病吗。

他翻了翻眼皮,狠狠地瞪了吴邪一眼,觉得风萧萧兮易水寒,五个王胖子正在他脑子里扯着破锣嗓子唱戏,台词还是很不吉利的感天动地窦娥冤,仿佛马上要送他上刑场。

“哎,吴邪,”黎簇低下头,毛茸茸的脑袋一耸一耸的,“你别装傻了,你知道我什么心思。”

抬起头偷眼的一瞬间,黎簇似乎看见吴老板朝他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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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